快點，你快點走!一個男人不耐煩的聲音撕開熱浪傳了過來。

我停下匆匆的腳步尋聲望去。

一位老人祼露在炙熱的陽光中一眼雪白的頭發在陽光下晃動著。她步履蹣跚的走著一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雙手叉著腰站在路邊不時的向身邊的老人大聲的叫嚷著。

翡翠扣子 很熟悉的身影。微微彎曲的雙腿瘦弱而駝起的背。猛然想起來這位老人我是認得的每天上班的路上我都會看到她。那時老人總是坐在刷著黑油漆的鐵大門前身邊總是有兩個小孩子有時是抱在懷里有時是牽著手或是推著嬰兒車。也許是常見面的緣故吧雖不知她姓什么叫什么但每次經過我都會和老人的目光對視一下有時我們彼此的笑一下也算是打了招呼。

是你的母親？我緊走幾步來到男人的身邊。太陽把傘炙的火熱我站在灼人的傘下說道。

噢！男人翁聲翁氣的回答完后轉回身再也沒有理會我。

這么熱的天你們還出門？

一輛運土的大掛車駛過去，一圈圈的黃土夾著一股熱浪撲過來。我的話在熱噪中變得干枯而又無力。

她又一個人跑出來，害得我一天什么都干不了，天天看著她，這次多虧了街上有認識的人，給我打了，要不又讓我到處找她。地里的活都在等著我呢！

男人說完用手扶了一下頭上的帽檐，額頭擠下一滴滴汗水，在緊鎖的眉頭邊匯成了幾縷流動的水滴，從紅彤彤的面頰邊掉下來。

老人回過頭來。在她皺巴巴的臉上尋不到一絲絲的表情。我的目光碰觸到老人的目光短短的片刻我并沒有從老人渾濁的雙眼中尋到昔日的諳熟。熾白的陽光中老人花白的頭發像一縷縷秋天里無力的蘆葦花。

快點，真是急死個人。男人的臉更紅了聲音也更嘶啞了。可老人就像一個上了發條的木偶，機械般的走在路中間。

笛笛后面又開來了一輛車子。老人沒有避讓仍是不緊不慢的走著。

她怎么了？我快走幾步追上了那個大叫的男人。

噢！腦萎縮，老年癡呆。男人說完站在路邊皺著眉頭看著后面的老人。

車子緩緩的從老人的身邊繞行過去一陣熱浪卷起又撲來。

她現在認識你嗎?我努力的從嗓子眼里里擠出來幾個字悶熱中我的聲音仿佛被化了的松脂包裹著。

男人沒有回答只是無力的搖了搖頭。

天空一片熾白陽光炙熱燒烤著大地。那樹上的葉子被車輛卷起的塵土沾滿蔫蔫的蜷曲著。沒有一點風一切都在陽光中靜止了一般。只是眼中那個男人的身影和老人蹣跚的步履在眼中漸行漸遠那聲音仍是嘶啞的撕裂著悶熱傳出很遠很遠。